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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 再游杭绿提松咏 复吴门西席兰篇(5)


  慧空已知梦云之心,遂道:“小尼今日造府,亦是王生相托。请问小姐主意如何?”

  梦云自知失言,遂转口道:“此言休向我说,婚姻之事,凭媒妁之言,遵父母之命,奴家岂能如何?慧师不必多心。”

  慧空见梦云言语,欲依不依,假言道:“小姐既是这样说,小尼也是为人所使,看来事不能谐,不如面绝王生,另作求凰之想。”

  又要告辞。梦云道:“慧师且住着。”

  又自沉吟道:“这秃奴可恶,明明难我,叫我如何回他?若由他去了,又恐失此一段美缘。”

  慧空见梦云踌躇不语,促道:“小姐有何台谕?望乞见教,小尼庵中有些小事要去料理。”

  梦云道:“烦慧师致于王生,据言有意而来,可将前岁所拾绫帕一方叫他取来还我,则谐姻好。”

  慧空道:“小姐这有何难,承小姐已允谐姻,以后莫要更改。”

  梦云道:“岂有此理。”

  慧空闻言,遂起身同梦云步出园来,绣珠也正来请他两人去吃午饭。绣珠见他二人已来,迎着道:“请师父同小姐去用午膳。”

  遂同到后堂。夫人道:“慧师在内玩了这半日。”

  慧空道:“名园美景,莫说半日,就是半年也不厌。”

  夫人道:“慧师请用午斋。”

  慧空道:“到府就要相扰。”

  夫人道:“便饭不恭。”

  慧空道:“好说。”

  遂饭罢。夫人封了五两白银,付慧空为香烛之资,慧空收了,谢过夫人。小姐出来,到厅上,却遇王云同吴璧饭后闲谈,见了未免施礼。王云不能同慧空言语,心中怏怏。慧空向王云打了一个照会而去。

  且说王云见慧空至此,必然为我之事而来。隔了一日,托事故竟到福云庵,与慧空相见坐下,王云道:“前日师兄在吴府探事如何?今日特来相问。”

  慧空道:“惶恐,惶恐,枉受贤弟之托,不期劳而无功。小姐说你落泊书生,未知才学真假,闺中儿女不能专主。”

  王云听了哑口无言,闷闷不悦,惟有长叹而已。慧空见王云如此光景,不觉好笑起来。王云见慧空笑,遂问道:“师兄,你莫非戏我?”

  慧空道:“我见你如此痴想,所以好笑,并无他意。”

  王云道:“实指望师兄去一言,事有八九,谁知竟成画饼!叫我这腔愁绪怎生消遣?”

  说罢就欲告辞。慧空道:“贤弟且少待,还有一言相告。”

  遂笑道:“我实对你说了罢,小姐云你前岁拾他一方绫帕,若将绫帕还他,大事则谐;若无绫帕,莫想姻缘之分。”

  王云闻言,一喜一忧,喜的是小姐相允,忧的是绫帕失却。慧空道:“贤弟闻此纶音,为何反倒烦恼?莫非绫帕不见了?”

  王云道:“却被师兄猜着,此帕久已被人窃去,怎生有绫帕还小姐?此事还要师兄在小姐面前方便一言。”

  慧空道:“此言大谬。那小姐前日斩丁嚼铁讲得明明白白,若无绫帕,叫我休去见他。知道你将这绫帕送与何人,倒来说这话?倘然小姐知你将绫帕失落,越发不重你了。”

  王云道:“如此作何计较?”

  慧空道:“别的计策无用,有绫帕则成,无绫帕则休想。”

  王云闻言,闷闷不悦,遂别了慧空,来至馆中,凝愁不展。

  不觉光阴容易,又是初冬,真个日积月累,恹恹成病,竟卧床不起。吴璧见王云恙重,只得将轿送至郑宅调理。郑干同夫人闻得送外甥来,说是有病,心上着急,遂榻王云在内室,请医调治,终不合然。一日,郑干问王云道:“贤甥之恙,病源因何而得?”

  王云道:“甥因失志功名,少年落泊,感慨而成。”

  郑干道:“贤甥差矣!汝正少年英杰,还该奋志向前,异日成名,显宗荣祖,那才是少年志气,何得郁郁成病?老夫想贤甥年已弱冠,尚未联姻,一向存心访求,淑女难得。只有前岁冬间,老夫往府前有事,见一人行走,袖中坠下一绫帕,上有诗句,乃是女子之作。若得如是之闺秀,可配贤甥矣。未知可有这女子?”

  王云听说绫帕二字,心中惊奇,遂道:“是帕可在?”

  郑干道:“怎么不在,待老夫取来。”

  起身向书橱内取出,付与王云。王云接来一看,就喜得眉开眼笑,病竟霍然,当时下榻。郑干见王云看了绫帕,猛然下地,喜道:“贤甥一见此帕即能下床,病也无了,是何缘故?”

  王云道:“不瞒大人说,此帕原系甥者,是前岁所拾,放在书箱内,不知被何人窃去。闻得就是东君吴文勋令爱所作,今要此帕,是有联姻之意,奈未得其时,又失却此帕,故尔烦恼成病。幸喜大人又拾着,所以喜则忘病。”

  郑干闻言,呵呵大笑道:“原来贤甥意中有美,若待吴文勋回朝,老夫必要与贤甥作伐。”

  王云道:“承大人作伐!”

  不说王云在郑府养病,且说梦云闻得王云有恙,已送回郑府,心上甚放不下,慧空自向去后又无音信,心上只管切切思思,未免食减愁眠,竟有些想思的样子。且说王云病好,度过残冬,又到新春,吴璧来请去,仍复教吴珍书。

  梦云听得王云复至,心上少安,已知王云即是云生,欲叫绣珠打探一个消息,又怕母亲、哥哥知道。绣珠进房来,见小姐面带忧容,这几日茶饭不思,容颜消减,遂问道:“小姐,你终朝纳闷,却是为何?可说与贱婢,倘能分忧,亦未可知。”

  梦云道:“我家馆中之王生,据慧空言,就是当年的云生。”又将慧空问答之言说了一遍。

  绣珠闻言道:“怪不得王生去年有病回去,原来是小姐所使。”

  梦云道:“贱人,怎么是我之使?”

  绣珠道:“小姐熟通书史,这些小之事就谅不出来?小姐索他绫帕方肯允亲,若此帕在,即忙送来。他延后至今不题者,必然绫帕失落,故此忧闷成病:岂不是小姐所使?如今好而复来,待贱婢去问个消息,就知分晓。”

  梦云道:“惟恐夫人、公子知道不便。”

  绣珠道:“小姐放心,贱婢托事而出,随机应变,断不致误事。”

  梦云不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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