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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回 锦衣归顽枢劣栋 脱凡居雪凤花鸾(2)


  梦云道:“这个桂儿是我生的,那个双桂是杨小姐生的。”

  慧空道:“为何兄弟二人一般模样?又是一般长大?”

  梦云道:“他二人总是中秋日生的。”

  慧空道:“这也奇了,偏偏又是同日,又是一样的齐整,怪不得父母俱是当世的人物,岂有不生俊秀儿郎。”

  梦云笑道:“慧师又来取笑了。”

  众人又说了一会闲话,用过午饭,慧空遂辞回庵。

  却说王云要访一个名师教训二子,巧巧城中就有一个老贡生,姓胡名贤,才名亦闻于郡内,王云就与吴斌商议定了,就着人去说。这事也该凑巧,一说这胡贤便允了,来回复了王云,王云就备了关书,聘礼,择吉请至府中。书房是三日前已收拾清洁,是日胡先生来,王云同吴斌迎到厅上,叙礼坐下,茶毕,王云唤锦芳去请二位公子出来,锦芳进去候着,梦云、英娘将两个儿子打扮得齐齐整整,同锦芳来到前厅,拜过先生。

  胡贤见二子生得俊秀,称羡不已,当日坐席不题。到次日,桂儿、双桂早到书房,拜过圣贤,胡贤与桂儿起讳名枢,双桂名栋,朝夕训蒙,王枢、王栋二人本来聪慧,竟不用先生费力,胡贤心中亦自欢喜不题。

  却说王云连日无事,梦云向说道:“相公,昔日慧空之恩,为何不去酬谢?”

  王云道:“下官久有此意,且到明早罢。”

  到了次日,王云令家人叫了一只小船,挑白米十石,锦帛十端,古玩十种,白金二百两,王云登舟,摇至护云庵上岸,王云进庵,慧空就迎接进院,叙礼坐下,王云道:“小弟今日之来,一则相候师兄,二来相酬厚德。”

  慧空道:“贤弟何出此言?”

  少顷,只见挑进白米、锦帛、白金、玩器,慧空道:“贤弟这是何意?”

  王云道:“此微薄之物,望师兄笑纳。以作常住之资。”

  慧空道:“既承贤弟见赐,小尼谨领白米,所有锦帛、古玩、白金,贤弟请收回,我出家人要他无用。”

  王云道:“师兄却者,莫非嫌轻亵么?”

  慧空又推之再三,实意不肯收,王云奈何得没去处想法,只得叫家人收回,女童捧过茶来,王云道:“宝庵比在武林时更加清静,此番之雅,堪羡仙源别境。”

  慧空道:“不过避得一点尘繁,有甚么好处。”

  王云同慧空各处瞻望了一番,见其装点无不精致。二人步来,已到慧空的卧房,只见四壁无尘,架堆书史,案积经文,又见一部牙签锦囊,不知是何书。王云取过,打开一看,乃是名人诗籍,观之良久,见后页夹着一副花笺,抽出来看时,却是一首小词,咏德盛之感怀,上面写着,道:

  金菊芙蓉玉露秋,梅帐飞香,惹起闲愁。纱窗明月上帘钩,力弱海棠,不胜清幽。
  蛩声连长雁惹愁。一种想思,寄付东流。此情梦里暗追求,才上银钩,懒下银钩。
  ——调寄《一剪梅》

  王云尚未看完,慧空劈手来夺,王云早已藏过,笑道:“尊兄好美丽佳词,只因写尽寂寥,心应有乱。但是身历空门,还该隐密些。”

  慧空不觉面衬桃花,笑说道:“此词系代闺人所作,非愚之本体。”

  王云道:“梅花纸帐,非闺中之有,师兄何必遮掩。”

  慧空道:“情之一字,词赋中岂可不点,但是无而为有,以物寄兴处,至于人岂无性理自成耶?贤弟何必以此见笑?”

  遂抢其词,焚之于炉,王云遂也辞别起身,慧空道:“贤弟为何就要回府?若不嫌弃,在小庵用了疏饭去。”

  王云道:“舍下还有些小事,来期正有,改日再当取扰罢。”

  慧空道:“贤弟若果有事,也不敢强留,乞烦致谢二位夫人。”

  慧空遂送出庵门。

  王云登舟回府中,见吴老夫人同梦云、英娘在堂中叙谈,见了王云进来,俱各起身。王云道:“慧空不受白金、器皿、锦帛,单收了米担,叫多多到家致谢二位夫人。”

  英娘笑说道:“这尼僧也会撇清,出家人见财如命,他今不受,莫非假意?”

  王云道:“慧空比众不同,颇有些才情,另有一番义气。今日,不受财帛,乃是确情。”

  英娘笑说道:“慧空当年与相公相遇,就是有情的了,而今犹其该好。”

  王云笑道:“还有一词,念与你们听。”

  遂将慧空所作之词念了一遍。梦云和英娘笑说道:“一个尼僧,作此情词,也觉不好看相。”

  英娘道:“王相公今去做了潘相公了。”

  王云道:“不要胡谈。诗词中若无情景,就不风丽了。”

  梦云就接说道:“相公之丑不独于此。”

  英娘道:“还有甚帐么?”

  梦云道:“向在浙时改姓云的,私通婢女绣翠,这不是丑处么?上年与慧空结拜,后来我同慧空已会,时常谈吐之间,听之亦使人有些疑惑。”

  英娘道:“费力之事,尚且无中生有,何在这是上门生意,就肯不为么?”

  王云道:“汝二人串同着戏弄下官,”

  英娘笑着说道:“果然好个官体。”

  说了大家一齐笑将起来。王云也笑道:“还有一桩奇事,也对你们说了罢。向日在山寨中下来,将近宜兴,天晚竟无歇店,到一村所去借宿,那家有一女子,问起情由,哪知就是绣翠,其时见了,他说常常想念夫人,恸泪不堪。未知近来如何了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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