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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回 锦衣归顽枢劣栋 脱凡居雪凤花鸾(3)


  英娘又笑道:“如此又便宜了相公续了旧好。”

  梦云道:“绣翠这丫头伶俐,我倒喜他,因而坏在相公手里,将他卖了,若在宜兴,明日着人去访他。”

  说罢,有吴老夫人向王云道:“老身在府久住,今欲辞贤婿回浙。”

  王云答道:“岳母何出此言?二位大人虽然在舍月余,终朝薄味,未曾尽礼,哪有就去之理?”

  吴老夫人答道:“岂有久不思归的么?”

  梦云道:“母亲就款住些时,必定要撇却孩儿回去?”

  吴夫人道:“不是为母的撇你前去,古云‘长安虽好,不是久恋之家’。”

  正说着,吴斌进来,亦为此事。王云道:“二位大人,且消停到明春和暖些去罢。”

  吴斌道:“久已思归,怎奈见贤婿事忙,故此停留许久。今少得清闲,明早必要告辞了。”

  王云见去意谆谆,谅留不住,就叫厨上备酒饯行,一面差家人叫船伺候,又停当了下程。到了次日,吴斌夫妇绝早起来。王云亦早起,着家人搬运行李上船,并下程礼物俱以挑上坐船,也细述不尽所送之物。吴斌夫妇遂告别起身,梦云、英娘俱各含泪。梦云道:“爹爹同母亲途中早晚珍重。”

  众人言到别离,不觉俱各潸潸泪下。吴斌夫妇拭干眼泪,道:“孩儿不必悲伤,自宜珍重,会期有日。”

  有吴璧妻子亦走来相别梦云、英娘,何氏道:“在此取扰姑娘许久,今日拜辞,姑娘自当保重。”

  梦云和英娘答道:“嫂嫂,在舍间亵渎,礼貌欠恭,望乞海涵。”

  梦云又向何氏道:“爹爹、母亲早晚全赖嫂嫂照看。”

  何氏答道:“公姑奉养,乃愚嫂分内之事,毋劳姑娘挂怀。”

  更有英娘送别吴老夫人并何氏,触己情自无亲娘的苦,更加十分悲伤,两下里依依不舍,珍重万千,直送到大门。吴斌夫妇并何氏俱各上轿,王云亲送上船,向吴斌道:“小婿理该相送二位大人到浙才是,因有西席,不能脱身,望大人宽宥。”

  吴斌夫妇回道:“贤婿请回。”

  当下解缆开船,顺风扬帆而去。

  却说王云直待望舟不见方回。再说英娘思想父母,着人到宜兴遍访无迹。梦云亦附访绣翠的下落,去人回来道:“绣翠二年前得郁症身亡。临断气之时,犹念老爷。”

  三人俱各感伤,独是英娘为父母而感,只有王云、梦云为绣翠而伤感。梦云向王云道:“妾身边两个丫头一般伶俐,实是可人,绣珠存心有义,得享近来之福;绣翠淫念一生,是有近来之夭。一般二人,命各不同。”

  自此王云在府起造花园,惟同双妻二子花朝月夕唱和清平,或访山水渔樵,或过慧空之庵,享尽林泉之乐。有杨凌夫妇回去将家事料理已毕,仍回苏来,傍着王云,以膳终身。王云另拨一宅与他二人居住不题。

  却说王枢、王栋二人年已十岁,不但文章锦绣,而且无书不晓,王云见二子聪明,欢喜无限。有胡先生训诲甚好。不觉到了十三岁,却是岁试之年,兄弟二人入场起考,竟自双双的做了秀才,父母、先生俱各欢喜的了不得,亲亲眷眷俱来贺喜,乡党之中无人不羡。兄弟二人才情虽好,就是性格与他父亲大不相同,喜动而不喜静的,常要出外玩耍,而且生事,倚着自己有才,靠了他父亲的势头,往往有些大凡小事,人也不来计较,况且先生虽严,不过,时来时去。不觉得又是科试之年,王云因为二子年幼,不叫他们上京科试。

  真个是光阴迅速,又过了几年,王枢、王栋年已十六,兄弟二人生得一般样丰神如画,比他父亲更加齐整,梦云、英娘爱如掌上明珠。他二人腹中偏多锦绣,笔扫龙蛇,出外人人钦敬,在城亦相与了多少朋友,独是这样少年公子,无所不有。所少的不过是红粉佳人,他偏晓得赵家院内有两个名妓,年才十五六岁,生得十分美貌,一个唤作霞仙,一个唤作彩仙,况且才华足备,声名大振。王枢、王栋二人几次要去相访,奈无由得便。一日,却值胡先生有病回家,他二人就正中机怀,瞒过父母,竟却到院中去。王枢向王栋道:“贤弟,我们不要这般装束、

  只可青衣小帽而行,一来不动人之眼目,二老看妓者见我们如何光景。”

  王栋道:“哥哥言之有理。”

  二人就换了衣巾,也不带家童,悄悄的步出府来,一径直到赵家院内。鸨儿看见这两个白面书生寒酸子,哪里动意,就淡淡的说了声“请坐”。他二人就坐下,问鸨儿道:“老妈妈,久闻贵院中有二位令爱,才貌兼称,小生等相慕,故此今日过访。未识妈妈见允否?”

  鸨儿答道:“二位相公却来得不凑巧,两个女儿才是金老爷家公子接去陪客了。”

  王枢问道:“是哪个金老爷家?”

  鸨儿道:“这金老爷,二位官人就不晓得么?就是锦衣卫金老爷。”

  王枢心中转道:“原来却是金洛文。”

  其时金圣告病在家,其子也是一个不习好的,所以常常到院中来,要梳笼二仙,故此鸨儿假言二仙金府接去。王枢、王栋听说二女金家接去,一时情兴索然,又问鸨儿道:“约摸令爱几时回院?”

  鸨儿答道:“这个哪里论得,就来也不可知,不来也不可知。”

  王枢见鸨儿笑脸全无,茶也不奉一杯,想是见我们寒酸,故无趋奉之态,这等可恶,正所谓鸨儿爱钞,竟欲想回去,虑着来此又难,只得再候一候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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