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：赶尸匠乍遇惊变 惊魂的淤血僵尸

    第十章：赶尸匠乍遇惊变 惊魂的淤血僵尸

 

　　月牙儿冷冷地俯瞰打的，小小地山村回复了夜的宁静，五更刚过，吕三家死尸客店后边空地上，吕三师徒已经忙活起来，腾跃翻转，舞枪弄棒，轻声呼喝，惹得院里老树上的老鸹扑啦啦地惊飞，在树丛间不安地躁动，不断发出嘶哑地惊叫。

　　赶尸匠这行算是苦行当，必须身强力壮，加上湘西山头林立，各处隐秘之地，藏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土匪贼娃，江湖上行走，拳脚棍棒功夫还是必不可少的。

　　另外，赶尸匠还有行业基本功，赶尸匠的基本功很简单，不涉及格斗技巧，主要是根据行业需要的定力、耐力训练。可以说，三百六十行，赶尸匠的耐力、定力都是最好的。在做学徒时期，赶尸匠就选那些身体素质好，定力足，头脑灵活的小孩，还有一个特点，必须相貌奇丑，最好那种人见人嫌鬼见鬼怕那种，这种孩子在生活中，备受歧视、孤立，但是干赶尸匠却是难得的材料。另一个当然是最重要的，神经大条，胆子大，干这行胆子不大是绝对不行的，要24小时，面对一切突变奇事处变不惊，胆大心细。有了这些条件，面试第一条就是，让学徒望着当空的太阳，然后旋转，旋转中突然停下，要求学徒必须分辨清楚东南西北来，因为赶尸都在夜晚，而且多是生僻难行的山路，所以必须习惯夜间行路。有趣的是，赶尸匠们长时间没有活儿干，经常会被人雇去做向导，那绝对得心应手而且从不迷路。

　　赶尸匠有功夫在身，一者强身健体，二者对那些凶煞恶尸都可以及时处理。另一个更重要的行业秘密就是符篆，法器，法术，用以镇压尸体的凶性，防止各种尸变。赶尸体是很凶险的事情，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以外，所以必须清楚记忆各种符咒，才能做好自身防护。

　　吕三他们属于黑衣派，黑衣派赶尸匠还有个秘密，因为赶尸均在深秋到春寒时节，其他时节任谁也不干，所以他们往往在这个季节出去活动，而其他季节，黑衣派的人便从事倒斗的行当，因此他们对奇门秘术，阴宅风水之学钻研很深。

　　这与赶尸匠早期的一个老祖先有关系，这个老家伙久在野外赶尸，又是夜间，经常见山野间流窜的土夫子，两边都是干的不见生人勾当，一来二去，互相勾连起来，老头儿不仅赶尸，还对土夫子专研的奇门秘术，阴宅风水之学造诣颇深，更重要的是，还把这一行带进了赶尸行里。当年的老掌门也是个比较没有原则的人，经不住撺掇，就默认了这一支脉的行事。这一来，经过长时间发展，这一派赶尸匠财大气粗，成为赶尸行里的重要力量。

　　而其他的赶尸匠们，虽然艳羡，但不得其门而入，赶尸行里门户森严，互相之间，本门派的规矩和秘密还是管得非常严厉的。后来，有一位老赶尸被当地一个大私盐贩子看上，开始请他们做向导，后来，老赶尸匠与私盐贩子交情颇深，干脆干起了贩卖私盐的勾当。私盐贩子有了赶尸匠的掩护或者干脆把流通渠道交给了赶尸匠们，非常安全保密，成了一个成功的范例。一来二去，这位老赶尸匠便率领门人，长期干起了贩卖私盐的勾当。而且，他们自成一个不受控于赶尸行的大门派，青衣派，青衣派做走私勾当，也发展的家大财大，在赶尸行的掩护下，神秘莫测，干的得心应手。

　　两派赶尸匠就这样渐渐分离，互不统属也互相鄙视，发展至今。

　　这些话题，经常是练功间隙，休息之时，吕三经常讲起的行业掌故，一者算是行业培训二者其间的传奇与故事，特适合侃大山摆龙门，消解枯燥乏味的练功生活。

　　三人打了几趟拳法，练了练气，这里要说一下，练气很重要，因为充沛的精气是外家功夫之本，还是镇住心神，增强胆气的根本，赶尸的哪个胆气若输，那会无地自容的。

　　三人盘桓一天，第二天夜晚，白拉眼收拾收拾，准备赶路，往前五里就到主家了，他可以分别送回喜神，这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的。

　　白拉眼回到死尸客店，轻轻打开房门，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，他也不在意，赶夜路习惯了，他进屋关好门，正欲点了灯笼收拾走路，忽然白影一闪。

　　白拉眼心里一晃，感觉怪怪的，起身来往两架喜神处看，一切正常，忽然，房间角落里昨天见的那白衣女人蹲坐在那里哭泣，想起昨天闹的笑话，他使劲揉揉眼睛，那女人却站了起来，仔细看，微弱朦胧的白衣影子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
　　白拉眼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桃木剑，那女人忽然一甩披散的长发，凄清的脸庞森森吓人，白拉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。

　　拔了桃木剑向前去，心想：我看你到底怎么做怪，我白爷还能怕你。

　　一片恐怖白影忽一下扑到在靠墙立着的僵尸上，白拉眼心里纳闷，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，从来没遇见过这事啊，在这客店也住过几十回了，没出什么蹊跷事啊。

　　心里纳闷，嘴里也不好意思喊，胆小可是赶尸匠行业的大忌。

　　他照往常一样收拾行李，正收拾间，墙边那僵尸架子索索活动起来，白拉眼看了，心里开始有点毛毛的，他把桃木剑抓紧，静观其变。

　　呼啦一声，左边那僵尸倒在地上，后边那僵尸站了起来，直直地向白拉眼蹦了过来。

　　那脸庞没了符咒黄纸遮挡，在黑暗中显出森森的死白颜色，不大会变的有点发蓝。

　　白拉眼这下慌了，诈尸!

　　他拿了桃木剑就向前冲，左手顺手拿了张镇压诈尸的符咒。

　　这时候那僵尸已经蹦到跟前，两只直直的胳臂搭上他肩膀，两只手死死地抠进他的衣服，特别特别紧。

　　白拉眼将桃木剑插向僵尸，越查那僵尸抠的越紧，还使劲推着白拉眼。白拉眼赶紧将符咒拿出来往僵尸身上贴，贴上去竟然没用，白拉眼大惊。

　　那僵尸脸色不断改变，不大会变成紫色，力道也越来越大，后边就是墙壁了，再推白拉眼会被这僵尸掐死。

　　白拉眼脑子里急速活动，嘴已经不听话了，含含糊糊地惨叫：“诈尸了!三爷救我!——”

　　惨叫声在清冷的夜风中游荡，凄厉骇人。

　　那边吕三已经上床，本以为白拉眼已经走了呢。听见这声音大惊，赶紧抓了自己的桃木剑和最毒的那符咒，奔了过来，疙瘩李也慌地起来。

　　两人奔过来一看，疙瘩李腿肚子开始打颤，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恶毒凶狠的僵尸。

　　白拉眼已经吓成死人脸色，白森森的。

　　吕三来不及细想，将桃木剑刺向僵尸，使劲一脚将那僵尸揣开，那僵尸竟然将白拉眼带的摔倒在地。

　　趁僵尸倒地，吕三赶紧贴上符咒，咬破舌尖，喷了一口鲜血。

　　好一阵，那僵尸抖索着行动缓慢下来，吕三仔细一看，那僵尸皮肤暗红，心想不好，是血尸。

　　那血尸抖抖地又站了起来，白拉眼已经昏倒在地，吕三伸手从腰里将自己那腰刀拔出来，将又一道钟馗符咒递给呆楞的疙瘩李，叫到，贴到他后心。疙瘩李这才缓过神来，赶紧跑过去，将符咒贴在那僵尸后心。

　　吕三也飞速上前，拿把刀正切中僵尸颈部大血管，咕噜，一股恶臭黑血喷了出来，不大会，那僵尸僵硬地倒在地上，一动不动了。

　　吕三不敢怠慢，将四道符咒紧紧贴到那僵尸要害处，又将另外那个僵尸贴了四道符咒，看一切平静下来，才拽过白拉眼。

　　吕三往白拉眼前胸后背拍了拍，白拉眼幽幽醒转过来，吕三将白拉眼拖到隔壁卧室，让他避避阴气，这才问情由。

　　白拉眼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。

　　“阴气太重阴气太重，肯定是那白衣恶鬼冲撞所致。这趟看来得我亲自跑一趟了，好在离主家不远了。”吕三低沉着声音，心里也是慌慌的，自己赶尸这么多年，今年邪性事最多。

　　白拉眼大喜，有师叔一起走，肯定顺利完成任务。

　　“请完这趟今年歇业，说啥也不请了，邪性事太多，回来随我一起祭拜了祖师爷去。”吕三吩咐，虽然这么说，自己还真不想去，开始对自己这趟犯了忌讳的事后悔。他想：难不成真让死鬼缠上了，这些天得再把功夫好好练练，这次要不是自己见多识广，黑衣派可能就此灭亡也说不定，惭愧啊。

　　今天是走不成了，他打了水，清理了那僵尸，又紧着赶制了一批钟馗符咒，各处贴了个遍，才安心些。

　　三人休息了一天，到了夜晚，吕三前边领路，白拉眼和疙瘩李各自紧握桃木剑在后边压队，一行奇怪的队伍嗒嗒地向前走去。